【JBS《脑与脊髓》】JBS主编戎利民教授：脊髓损伤治疗从单一探索到双轨并行+体系支撑

脊髓损伤是一种高致残性、高耗费的重大神经系统疾病，常见于青壮年群体。患者往往面临肢体功能障碍、感觉丧失、甚至终身瘫痪，给家庭和社会带来沉重负担。目前临床治疗手段主要包括手术减压、药物干预和康复训练，但仍难以实现神经功能的根本性恢复。因此，推动脊髓损伤的修复与再生治疗，已成为全球医学界关注的焦点之一。

中山三院脊柱脊髓损伤救治中心依托国家神经疾病区域医疗中心建设单位、国家药监局细胞类产品质量研究与评价重点实验室、脊髓损伤临床研究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首席单位、英文期刊Journal of Brain and Spine（ISSN 3079-7802）（入选广东省高起点英文新刊创办项目）等多个高水平平台，搭建 “急诊-手术/麻醉-重症稳定-康复-中医” 全流程诊疗体系，整合外科手术、干细胞治疗、脑机接口康复、中医辅助等多学科资源，实现从急性期救治到长期康复的无缝衔接，为患者提供个体化、精准化的综合诊疗方案，为守护脊柱脊髓做出更多贡献。

脊柱脊髓损伤常引起瘫痪，救治难度大，给患者造成严重身心伤害的同时，也造成了严重的社会与经济负担。为了攻克这一难题，2015年，戎利民团队开始做脊髓损伤的基础与临床研究，发现部分患者在输注干细胞后，受损的脊髓功能能够得到恢复，提示干细胞可能会为脊髓损伤患者的治疗带来新希望。

2017年，在“十三五”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的支持下，通过国家卫健委和药监局备案后，团队牵头执行国际规模最大、病程覆盖最全的“脐带间充质干细胞治疗脊髓损伤”的临床研究。研究纳入亚急性患者、早慢性患者和晚慢性患者，按病程分为三组。结果发现，三组患者均有不同程度的疗效，对于不完全性损伤的患者，其运动功能和感觉功能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善；对于完全性脊髓损伤的患者，虽然运动功能和感觉功能改善不明显，但神经痛和括约肌功能有所改善，直接表现是患者大小便功能改善。任何一点点进展，对于脊柱脊髓损伤患者而言都是巨大的进步，是珍贵的曙光。目前团队已完成干细胞治疗脊髓损伤的临床前安全性有效性评价-剂量探索-方案制定-疗效随访等系列研究，证实干细胞可有效促进神经功能的恢复。

2025年，团队牵头了全球首个靶向脊髓损伤的诱导多能干细胞（iPSC）衍生亚型神经细胞I类新药I/II期临床研究，并于7月完成了首例受试者的给药，经过输注后，患者未表现出任何不良反应，各项检测指标正常，随访期间患者的运动功能得到了令人惊喜的改善，大大增加了研究团队的信心和动力，将进一步推动这项凝聚中国智慧的全球创新性研究持续顺利地开展下去，为脊髓损伤患者神经功能的恢复带来新的希望。

为进一步规范和推广干细胞临床应用和监管，团队申请并于2021年经国家药监局批准成立了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细胞类产品质量研究与评价重点实验室，主要承担细胞类产品的质量标准、行业规范与技术指南的制定、建立相关数据库等工作，目前实验室已牵头制定团体标准2项、参与制定标准4项，这些标准是细胞临床转化及相关政策制定的前提和基础，有力促进了细胞产业的健康发展。

在此基础上，团队申请并于2024年3月经广东省卫健委获批在国内率先成立中国首个省级干（体）细胞临床研究质量控制中心。其目的在于进一步加强干细胞、体细胞临床研究管理，推进干细胞、体细胞治疗技术研发和应用。期间，团队于2023年牵头起草了“蛛网膜下腔移植人间充质干细胞治疗创伤性脊髓损伤的临床技术规范”团体标准，该标准规范了蛛网膜下腔移植人间充质干细胞治疗创伤性脊髓损伤的基本原则、总体要求、技术流程、质量控制及安全性管理，填补了该方面标准的空白，具有先进性、实用性和可操作性，同时具有良好的社会效应，为推动干细胞临床治疗走向规范化和标准化提供重要支撑，造福广大脊髓损伤患者。

与此同时，研究团队围绕脊髓损伤后的关键病理生理过程：“炎症”和“瘢痕”开展了系列研究，相关成果发表在Science Advances、Cell Reports上，为探寻脊髓损伤治疗的新靶点和新策略提供理论依据。因为研究成果受到国际同行的认可，团队还受邀在国际权威杂志The Lancet Neurology发表了特邀评论。相关成果获广东省科技进步一等奖、华夏医学科技二等奖等。

除了干细胞治疗外，研究团队认为脑机接口是治疗脊髓损伤的另一个突破口。脑机接口技术主要分为无创和有创两种方式。团队首先探索无创方式，与西安交通大学徐光华教授团队共同研发了脑控下肢外骨骼机器人康复系统并开展脊髓损伤后功能障碍的随机对照临床研究，患者通过头戴式的脑电的读取设备，读取患者脑活动信号，解码后变成电信号，从而驱动机器人带动肢体运动。

RCT研究结果证实了该系统在改善患者肌力、步行功能及脑可塑性方面的潜力。结果显示，4周训练可显著提升患者下肢肌肉力量（LEMS）和步行能力（6MWT、10MWT），且优于单纯外骨骼组。部分患者在长达12周的随访中显示运动功能进一步改善。此外，脑电信号分析表明，训练后患者的运动想象能力和脑网络效率增强，提示脑功能可塑性的积极变化（Annals of Neurology）。

脑控下肢外骨骼机器人训练

在此基础上，团队参与制定了团体标准《脑机接口肢体康复训练技术服务规程》（2024），该标准规定了肢体康复训练领域脑机接口相关技术与服务的术语和定义，适用于肢体康复训练领域脑-机接口相关技术与服务程序、体系的建立和使用。拟启动侵入式脑机接口临床试验，进一步拓展治疗边界。

诊疗体系构建：从 “单一治疗” 到 “全周期覆盖 + 多学科协同”

团队在技术与科研突破的同时，注重体系化建设，牵头成立了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脊柱脊髓损伤救治中心和神经调控中心，打造覆盖脊髓损伤全治疗周期的服务框架：搭建 “急诊-手术/麻醉-重症稳定-康复-中医” 全流程诊疗体系，整合外科手术、干细胞治疗、脑机接口康复、中医辅助等多学科资源，实现从急性期救治到长期康复的无缝衔接，为患者提供个体化、精准化的综合诊疗方案，为守护脊柱脊髓做出更多贡献。

 

未来规划

团队将以前期的技术深耕与科研突破为基石，加快iPSC衍生神经前体细胞临床研究进程，探索干细胞与脑机接口的联合治疗方案，力争破解脊髓损伤修复的核心难题，同时依托国家级、省级质控与研究平台，持续完善细胞治疗与脑机接口的规范与标准，推动技术转化与产业健康发展；此外，团队还将进一步优化 “全周期多学科协同” 体系，加强与国内外顶尖机构的合作，推动 “中国方案” 走向国际，为全球脊髓损伤患者带来更多治疗希望，为 “健康中国” 建设注入更强动力，持续在脊髓损伤领域书写从 “跟跑”“并跑” 到 “领跑” 的新篇章。

研究团队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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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负责人简介

戎利民

二级教授、一级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首席科学家、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现任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院长、国家临床重点专科骨科学科带头人、国家神经疾病区域中心建设单位主任、国家药监局细胞类产品质量研究与评价重点实验室主任、中国骨科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示范基地主任、广东省微创脊柱外科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广东省微创脊柱外科质量控制中心主任、广东省干（体）细胞临床研究质量控制中心主任、广州市脑神经重大疾病与创新技术转化重点实验室主任。

担任国际脊柱内镜外科学会（ISESS）执行主席，中华医学会骨科学分会常务委员、中国医师协会骨科医师分会常务委员兼总干事、中国康复医学会脊柱专委会副主任委员、中国医促会骨科学分会副主任委员、广东省医学会骨科学分会主任委员、广东省医师协会骨科医师分会主任委员。担任Journal of Brain and Spine主编，《中国脊柱脊髓杂志》副主编，Spine杂志中文版、《中华骨科杂志》、《中华显微外科杂志》、《中华创伤骨科杂志》、《中国骨科临床与基础研究杂志》等学术期刊常务编委与编委。

长期致力于脊柱疾病的微创治疗、干细胞及智能康复（神经调控/脑机接口等）治疗脊髓损伤的临床与基础研究，带领团队为脊柱脊髓损伤患者提供了系统、精准、高效的医疗服务。近年来，主持“十三五”国家重点研发计划1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联合重点项目及面上项目6项、广东省重点领域研发计划项目1项，广州市重点领域研发计划项目2项。牵头全国多中心干细胞治疗脊髓损伤的注册药物临床试验2项。以通讯/共同通讯作者在Lancet Neurology、Science Advances、Cell Reports等期刊发表相关论文200余篇，主编脊柱微创外科学术专著2部，授权国家发明专利及实用新型专利26项，牵头制定指南/专家共识/标准4项，带领“微创脊柱脊髓修复团队”获中山大学最高学术奖-芙兰奖，以第一完成人获广东省科技进步一等奖、华夏医学科技奖科学技术二等奖、中华医学科技奖三等奖，“蛛网膜下腔移植人脐带间充质干细胞治疗创伤性脊髓损伤”获广东省优秀医药成果。指导硕/博士研究生、博士后60余名。荣获中国优秀医院院长、广东省医学领军人才、中山大学名医、首届广州名医等称号。